第二章 特别行动小组
雷蕾只关心自己的脖子,却又苦于穴道被制不能察看,着急:“割得深不深?我头晕,头晕了……失血多过,妈的还不快帮我止血啊!”
“想自尽?没那么容易!”一名蓝衣老头从身后走出来。
铁庄主道:“萧公子当心,这妖女说话古怪,别又是千月洞的诡计!”
公子脸黑了,咬牙维持风度:“若果真被人追杀,在下自会带你见何盟主,还你公道,再不放手,休怪在下无礼。”
锦袍铁庄主上前:“你不是知道长生果的下落,让铁某送钱来此地交易的么!”
公子颇觉无力,伸手。
“鬼啊——”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中,书生“咕咚”倒地,然后万籁俱寂。
公子皱眉:“平白无故见到这么多钱,你就不奇怪?”
公子愣:“你……”
公子皱眉:“放手。”
“长生果在哪里?”
对方认错态度不好,雷蕾更加怒:“皮肉之伤也是伤!你们抓人没错,但我是无辜的,现在被你们伤到了,你们就要负责!”
雷蕾点头:“对啊。”
清清嗓子,雷蕾正要张口——
……
“什么长生果?”莫名。
公子点头,觉得有必要彻查:“是谁?哪来的?”
那就是还要坐好几天的马?雷蕾暗暗叫苦:“怎么称呼你?”
此强彼弱,公子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极品,到底不好真把她怎么样,勉强压下火气:“如今我们赶着回庄,既然你非要同行,就先跟在下回去,如何?”
见她不答,公子语气冷了不少:“谁派你来的?”
“是不是很远?”
顾及形象风度,他只得忍耐:“先放手!”
公子眉头紧锁:“赵管家。”
旁边又有几个人走出来,当中一个中年人穿着锦袍,紫棠色面皮,下巴长着粗短的胡渣子,他看看雷蕾,然后转向公子:“想不到是个女人。”
谁他妈谁想自尽啊!
扒下他的外衣穿上,拔腿跑了。
雷蕾慌,冲过去抱住那长腿:“喂喂,别丢下我啊,你答应的!”
公子冷冷道:“说!”
“公子明查!”大哭声中,雷蕾顺势朝公子扑去,“我说的句句属实,我只记得有人要杀我,然后我就掉下了山崖,公子是好人,救救我!”
“放手。”
公子看她一眼,径直跃上马。
公子放开她:“满口胡言!”
“不行不行,要掉下去了!”
雷蕾立马被雷翻。
公子不答。
“真的有人要杀我,”雷蕾作痛哭状,越发将公子抱得紧了,顺便拿脸在他胸前蹭蹭,“留我在这里会没命的,公子救我!”我抱他,你个老头急什么!
踩着踏实的土地,呼吸着没有污染的空气,不知道走了多远,太阳越升越高,地上金灿灿一片,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漏下,落在地上,仿佛一块块碎金子。
寒光闪现,一柄长刀再次架在脖子上,成功地让她止住叫嚷。
见她扑来,公子原本防备着,以为是什么诡计,只待露出马脚便要一掌送她归西,等到发现此女并无恶意时,已被抱了个结实,顿时也没了主意,加上生性有洁癖,条件反射就要推开,无奈那双手抱得死死的,竟挣脱不了。
随你怎么无礼,雷蕾忽略威胁。
脚步停下。
人活在世上,选择是随时都有的,面前很快出现两条大路。
“我唱首歌你听。”
“不放!”
被这声叹息感染,雷蕾开始敲起了小鼓,穿越女啊,怎样才能博得天雷文里男主的好感?目前的场景啥诗也想不起来,不如唱两首歌吧!
晚饭没吃,被灌了一肚子的药,雷蕾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,心潮起伏难平,“春花”究竟是什么身份?看这手白|嫩的,应该不是普通的农家姑娘,听大婶说是晋江城投亲不着,所以才流落到这村子,想跳崖寻死?
行走江湖,带点钱好象有必要……
众人傻眼。
“不是你,你会来拿钱?”
萧萧凤鸣刀名满天下,谁敢不敬,公子从未这样无奈过:“男女同行多有不便,这……”看铁庄主。
此人长相儒雅,书生模样,边走还边喃喃念叨:“……欲说还休,天凉好个秋……”
天雷文中哪能少了“小白”!雷蕾心情大好,忽然觉得“春花”这名字其实也不差:“好名字啊好名字!”
雷蕾火:“快解穴,解穴啊!我的血都流光了!”
生平第一次被人勒索,公子有点无语:“只是皮肉之伤。”
一条往左,一条往右。
一匹高高大大的枣红色骏马很快被匀出来,雷蕾对新鲜事物倒是很乐意尝试,连试五次才爬上马背,骏马立即仰仰脖,一声轻哼将她吓得滚下来。
“我们公子一诺千金,还不快放手!”赵管家吹胡子。
一棵格外古老的大树下,放着只小口袋,大约是袋口没扎紧,被风吹开了,露出里面许多花花绿绿的纸票,最上面那张印着一大堆金元宝图案,还写着“一百两”。
公子忍不住皱了下眉,轻叹,看来真的只有先带她回庄。
“啊啊——杀人哪——”雷蕾杀猪般嚎叫,“快看割破没有!割破没有!”
不答。
“把衣服脱了!”
雷蕾看得发呆,暗道,天雷文好处还是有的,处处秀色可餐。
冷不防面前突然冒出个女人,书生呆:“姑娘……”
“真的?”怀疑。
雷蕾放心地松开手:“走吧。”
一百两,一百两……
“有钱我为什么不拿?”
什么见官?众人莫名。
赵管家手指抖抖抖:“光……光天化日……”
“当当”几声,所有长刀回鞘。
雷蕾故意:“怎么?”光天化日强抢民男?
众人皆默。
糟,要被当成坏人宰了,雷蕾开始冒汗,支吾:“我本来不是这儿的人,其实,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在村里。”见他不信,她忙补充:“因为我昨天从崖上摔下来,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妈的,穿过来不到一天就失忆两次。
雷蕾总算明白怎么回事,原来他们设诱饵搞伏击,自己不小心撞了上来,顿时怒:“你怎么知道是我?”
公子忽略赞美:“你家住何处?”
雷蕾歪着脑袋亮证据:“我的脖子,看!”
“快快,谁帮我看看,有没有出血!”雷蕾犹自嚎叫,“无缘无故杀人,要送你们见官!要赔我医药费啊!”
公子忽然目光一闪:“你果真是村子里的?”
“放手。”
凄风阵阵,月光惨惨,一袭素衣在风中飘扬,脸上挂着诡异的笑,女人瞪了他半晌,终于阴森森地开口:“我很冷,借下你的衣服……”
“我的伤啊!”
马背摇摇晃晃,她赶紧抱住公子腰。
公子平静:“萧白。”
不等答应,率手下拎着那袋钱撤去。
赵管家说不出话。
广袖下左手若隐若现,手上拿着柄黑色的刀鞘。
该去哪儿?雷蕾略加思索,决定往左,正要抬脚,忽然一阵冷风吹来,头顶落叶纷纷,她不由打了个哆嗦,这才留意到是秋天,而自己身上却只穿着件素白的单衣。
铁庄主果然被问住。
既然是被追杀,这种烫手山芋谁愿意接,铁庄主立即咳嗽一声:“姑娘不必担心,有百胜山庄萧公子替你作主,将来必能还你公道。”接着转向公子:“多谢萧公子相助,铁某先告辞了,此事来日会送信禀报何盟主。”
旁边山地里突然响起一道嘹亮高亢、震彻云天的歌声:“东方红,太阳升,江湖出了个何太平……”
那手十分修长漂亮,雷蕾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,赶紧递上爪子,手一抬,雷蕾便觉身体腾空而起,云里雾里间,人已经坐在了他身后。
雷蕾噎:“对,好象……就记得这么一点。”
公子扣住她的手腕,冷笑:“村姑会有这样的手?”
公子道:“你不是失忆了么?”
“长生果在哪儿?”
冷冷月下,雷蕾拔足狂奔,眼见古言村在身后越来越远,她总算安心不少。
暖暖的阳光,凉风里带着泥土的气息,还有公子身上的香味。
雷蕾慌忙摇头,忽觉颈间一凉,紧接着有痛楚传来,原来不知何时,脖子上已经架了几柄雪亮的长刀!
居然会有人不知道百胜山庄,公子微微一愣:“大约三日路程。”停了停又道:“像这样只怕要五六日。”
我是谁我也不知道,雷蕾道:“古言村的。”
人影晃过,公子已经站在面前,俯身迅速点了她的穴道。
众人转身。
知道是正派人士,雷蕾也不怕了,飞快从地上蹦起来,冲上去扯住公子衣袖:“你们伤了我,这样就想走?”
抬头,一名年轻公子站在不远处,二十几岁模样,眉如长锋,目似寒星,气度不凡,银冠束起部分黑发,身上蓝白二色衣袍看上去虽简单朴素,质地色泽却非同一般,比起先前村里人穿的不知高了多少个档次。
雷蕾真的看见了金子。
那是堆什么东西,雷蕾已猜着一半,还有一半是强制性不去想,视而不见继续朝前走,默念:我其实不贪财,我要做个正常的女主。
旁边赵管家哼了声:“公子当心,这女子来历不明,满嘴谎言不过想骗些银子。”
公子也觉意外,原来这铁家庄铁庄主主动报信,前日有个神秘人物找上他,自称知道长生果的下落,要他拿一万银子买,长生果之事关系甚大,已闹得风风雨雨,三大门派为此结仇,盟主何太平出面,总算将此事暂且压下,想不到忽然冒出这消息,百胜山庄素来以维护江湖正义为己任,既路过这里,少不了要出手管上一管,于是将计就计设下诱饵引那人前来,谁知来的居然是个大姑娘。
“你家在哪儿?”
“谁派你来的。”好听的男声。
雷蕾眼泪汪汪耍无赖:“我要跟你们走,不然就被他们杀了!”
那蓝衣老头一脸鄙视,掏出两锭银子丢过去:“拿去看大夫。”
“你……”书生吃吓,发抖。
要弄清身份,得先离开这里。
“你!”除了千月洞的妖女,居然还有这么脸皮厚的姑娘,公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,俊脸微红,有些手足无措。
雷蕾这才发现场景气氛渲染得过头了,慌忙蹲下身摸摸此人胸口,发现还有心跳,于是舒了口气:“大哥,我真不是故意的。”
雷蕾清醒过来,战战兢兢:“说……说什么?”
赵管家已经上马:“时候不早了,老朽先去前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小店,好安排午饭。”打马走了。
书呆子?雷蕾纵身从大石头后跳出来。
原本雷蕾对身份并不怎么热衷,但她实在不愿留下来继续当“春花”,于是悄悄掀开被子爬起来,小心翼翼越过那两个村妇,溜出门外。
众人愣。
这话倒提醒了雷蕾,对啊,这么点银子够做什么的,要确保衣食无忧才对,她立即拿袖子抹抹眼睛,痛哭起来。
蓝衣老头喝止她:“小小年纪正邪不分,长生果若落入魔教人手中,江湖再难得太平,幸亏铁庄主深明大义……”
雷蕾近距离观察,美男脸红真好看。
“百胜山庄。”公子语气毫无波澜,才策马跑了一里多路,背后的人就惨叫连连,他只得逐渐放慢速度适应,到最后变成了溜达,此女还不满意。
雷蕾倒退回去,蹲下身开始数钱,哪个笨蛋把钱丢这儿,咱捡点生活费也好,住宿,吃饭,还要换身衣裳,一百两当然不够了,至少要一万两……
赵管家顿足:“不知羞耻!还不快放手,休要带累我家公子名声!”
公子邪佞一笑,似魔似幻。
夜半,油灯昏昏,两个看护的村妇趴在床前打着瞌睡。
“不是胡言,是真的!”雷蕾急于找证据,无奈此地身份证还没流行,古言村的乡亲们能证实的就是她叫“春花”,雷蕾死也不愿意在这么帅的男人跟前当“春花”,于是编排,“是这样,我叫雷蕾,三个月前来晋江城投亲,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追杀,只好逃到这村里……”
吸取教训,雷蕾马上摇头:“忘了,失忆了。”
回去取衣裳当然不行,可又实在冻得受不了,正在雷蕾为难之际,不远处有人影朝这边走来。
公子看了她半晌,果然收刀回鞘,伸手替她解了穴,雷蕾立即摸脖子,发现并没出血,这才放心不少。
雷蕾道:“我只知道我发财了。”
见她身上衣裳布料粗糙,公子也就信了几分:“走吧。”
公子捞过她,嘴角抽动:“赵管家……”
眼见两个下人也拍马离去,雷蕾回过神,看看身旁脸色不太好的公子,陪笑:“我也不知道,原来马这么难骑。”
雷蕾接住。